第746章 Ch745 祈祷拯救世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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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746章 ch.745 祈祷拯救世界
  能够牵动海啸、雷霆与风暴这种天灾级别力量的仪式者,绝对不会低于七环。
  或者说,费南德斯与刀刃心里都清楚范围并不大。
  「不凋者」和「兽群」。
  大漩涡的两条道路抵达八环后,都拥有降临天灾的力量——虽然引发如此可怕的灾祸必然仪式者本人也要付出一定程度的代价…
  但倘若他们都死在海啸里。
  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  灾难过后。
  每个人都显得很沉默。
  水手们忙着收敛尸体,用麻布沾着海水刷洗甲板上的血痕与肉块;水手长在安排人寻回大副的颅骨碎片后,又赶忙打起精神,调度人手简修破损的船体。
  达尔文先生和绘图员、仪器师,被费南德斯强行关在了船舱里。
  灾难过后。
  除了绘图员脑门撞了个大包、精神不佳外,三个人没受什么伤。
  当然。
  要说完好无损的。
  得是船长:菲茨·罗伊。
  这位头颅高昂,满脸神气的先生踢开那本该封死的木门,踏着血渍与脏器碎片,用他那胶鞋踏过每一个匍匐洗刷的水手。
  “若不是我向万物之父祷告…”
  “你们全都要葬身鱼腹。”
  他那根犀牛一样的鼻梁聚着阳光,在云层透出的根根金线中闪闪发亮。
  他脚步轻快,并不表现出劫后余生的恐惧,仿佛一早就知道这艘船会安然无恙——只凭借自己虔诚的信仰,就能带领众人劈开风暴与海浪,像传说中的圣者一样直面苍穹上最可怕的伟大。
  他才是真正的伟大。
  他笃信事实正如此。
  “我向那缥缈的宫殿祈祷,求他给大地上的孩子一次赎罪的机会。我听见祂的声音,仿佛如珍珠滚如耳道,在那颤音与朦胧薄雾中,神恩,就如此降临了…”
  菲茨·罗伊无比虔诚地向水手们布道传教:在他们忙着清洗甲板、同伴的血渍以及收敛尸骨的时候。
  他就像珊瑚虫之于珊瑚。
  他认为他们等价。
  “罗伊先生,我想现在并不是个提到万物之父的好时候。”
  刀刃叼着烟卷,脸上还有几缕血痕。
  显然。
  在罗兰与仙德尔挣扎时,船舱下方的战斗也并不轻松。
  “你在说什么?”
  罗伊有些异样。
  他上上下下看遍这粗鲁、不懂礼貌的女人,甚至开始怀疑她究竟是不是圣十字的信徒了。
  “现在不正是好时候吗?万物受了摧残,人类自掘坟墓——唯有信仰与祈祷能拯救我们污秽的肉体与卑劣的灵魂…女士,我几乎要质疑您的信仰了。”
  刀刃吸了口烟,静静看着他。
  “海啸来临时,你在哪。”她问。
  菲茨·罗伊眼神坚定。
  “我在为拯救这艘船而努力。”
  事实上的确如此。
  能于灾难中幸存,全要仰仗几个人,或者说几个重要的环节:
  压舱石与朗姆酒的重量转移。
  罗兰与水手长和其带领的水手们的迅速反应。
  海妖们的帮助。
  以及。有车轮的马车,有翅膀的鸟儿,香甜的蛋糕和菲茨·罗伊的祷告。
  作为执行官,刀刃没法明着指责菲茨·罗伊的愚蠢和怯懦——在他打出‘祈祷’这张牌后,能压过他的只有‘回避’或‘附和’了。
  她碾灭烟,背后凭空冒出两团苍白的火焰。
  依次从船尾开始,用能力封闭那些水手们的伤口——希望这些有胆量与天灾对抗的勇士、赌徒、下流笑话的传播者,能够挨过最后的考验,重新踏上陆地。
  除此之外,她能做的,不会比船医要多。
  费南德斯先是到船舱里检查了达尔文、绘图师和仪器管理员的伤势,松了口气的同时,又暗自懊恼:
  为什么他非要把他们关起来?
  倘若打开舱门,让他们在船上乱窜,说不准就被海啸卷走了。
  岂不是正好的‘意外死亡’?
  队长再一次痛骂自己的‘优柔寡断’——他几乎是下意识,在灾难来临时保护了弱小。
  这可不好。
  ——罗兰和仙德尔劫后余生。鉴于两人灾难中的表现,水手们为他们送上了珍藏的(稍微干净)的毛毯,以及两杯可能(或者没有)过期的咖啡。
  不提对印象中罗兰‘英俊但柔弱’的改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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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最让人刮目相看的恐怕是仙德尔·克拉托弗了——没有人会想到,一个可能还不到婚嫁年龄(看上去太年幼)的姑娘,竟能在灾难时保持冷静(至少没有大吵大闹,叫着‘我要妈妈’或‘我的裙子湿了你知道它多贵吗’。)
  两个最年轻的得到了水手们的尊重。
  直至上岸前。
  他们什么都不必干,并且还有全天候的、来自最粗鲁下流职业的服务——比如免费听笑话,吃他们珍藏的零食…大概仙德尔不想吃。
  对比起来。
  有人就干的不那么体面了。
  “菲茨·罗伊,我早说他不正常。”
  擦甲板用不着嘴。
  劫后余生的水手们小声交谈,除了称赞‘英雄’,话里还能是什么?
  “帝国失败的主因就是这些孱弱的娘们兵——我看,从我们当中挑选,都要比这些人干得好。”
  “我也祷告了,”年轻的水手面色苍白,小声回答着:“但我记得伊甸经里的话:我们该尽力,然后才能将一切交给父神——成功活下来,我们是不是也有点功劳?哪怕一丁点?”
  “一丁点都没有,”罗兰揽着披了毛毯的姑娘路过,随口说道:“我的意思是,万物之父一丁点儿功劳都没有。好朋友,功劳全是你们的。”
  正向上攀升的日光洒下灿烂的金雾。
  年轻的水手抬起头,看不清罗兰的脸。
  只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。
  “您…您说什么?”
  年轻的水手结结巴巴。
  “我说。”
  “到了岸上,别急着离开——我请客。”
  …………
  ……
  费南德斯在船舱里头疼。
  右手拎着一把没有顶上子弹的空枪。
  赫雷斯左臂受了伤,似乎被重物硬生生砸了,裹着绷带,抬不起来。
  几个人在沉闷气氛里沉默着。
  罗兰和腥咸的海风一同推门而入。
  “我还以为你们在偷偷庆祝。”
  “你的队长快要烦死了,”刀刃调侃道:“他在犹豫什么时候杀达尔文。”
  罗兰随手捏了块坚果酥,放到嘴里咔嚓咔嚓嚼。
  费南德斯瞪了他一眼。
  “晚上怎么样?”罗兰提议:“我们不是明天一早抵达伦敦吗?夜里,由我来动手。”
  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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